? 59、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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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五十九
雨勢沒了剛才的和緩, 越來越急直至大雨滂沱，暗灰色的天幕陰沈沈地壓下來，卷著濕潤的水氣包裹著廊下眾人。
周作肩膀的刀傷已經痛得沒知覺：“府中侍衛幾人？”
侍衛長：“十六。”
周作快速給出判斷和方案：“派兩人去巴州州府萬安商行尋潘掌櫃, 報暗號‘故園遙在春江畔’後說明這邊情況。另著四人同長貴小米富春一起去街巷和周邊鄉鎮告知眾鄉親即將有災禍, 囑咐他們收拾貴重細軟晚上輪流入睡時時防備。其餘十人帶上長刀砍斧隨我去小安山劈一處容所來。冉冉, 你派府上其他婢女去采買糧食、疫藥還有烈酒運去小安山。”
如他這般調派, 玉冷院的人都要被他用光。
冉冉：“不，留兩個侍衛和兩個婢女，產婆太醫不許走。”
周作這才註意到, 宋悅正在產房生產。
報信的侍衛快馬加鞭冒雨趕去巴州州府, 上街的侍衛也速去悅染布坊找小米他們敲鑼鼓通知鄉親們。
好似天邊突然飄來有暗紅色帶著橘色的層雲，然而現在才申正遠沒到傍晚夕陽西下時分。
這是異象，大災之前的異象。
周作後背寒毛倒立, 隱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人不夠。”周作拒絕地果斷，讓剩下的人去找斧頭、麻繩和油布。
冉冉著急：“我姐姐生不下來難產！玉冷院這邊不能沒有人守著！”
周作見她面色焦灼，猜測宋悅那邊情況可能也不好：“除了太醫和兩個產婆，再留一個侍衛和丫鬟應急。冉冉, 如果小安山收拾出來, 不管你姐姐有沒有生產都要去那邊安置。”
冉冉皺眉，可是姐姐正在生產又怎麽可以半途搬去荒郊野外？野外環境那麽差，出事了怎麽辦！
然而周作已經拒絕了蓑衣，提著斧頭帶人去了江縣背後的小安山。產婆也在呼叫冉冉過去, 說產婦又開始宮縮陣痛了。
宋悅疼得嘴唇發白說不出話只眼神詢問一句怎麽了。
冉冉憂心如焚仍強顏歡笑道：“沒事，你先安心生產, 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太醫在門口焦急打轉, 產婦腿肌無力使不上勁宮腔又收縮乏力, 這麽生便是三天三夜都生不出來！
若真如那賬房先生所說馬上就要地龍碰上洪災, 產婦胎兒可能都保不住！他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周作曾翻看過地志，小安山是江縣四周眾山中地勢最平緩也是最矮的山脈，同時地質多以石礦為主。
這次躲險不僅考慮洪水還要有地龍的威脅，若選得山峰高聳土地松軟，地龍震起來就是天塌地陷，主動給自己找墓地埋。
周作在小安山背陰處發現一個面積較大的緩坡，派人上山查看發現沒有太多斷崖峭壁便決定把躲災的收容所安排在這裏。
“把所有樹先砍下來堆在旁邊用油布遮住。”
光靠他們這幾個人搭建避雨棚就顯得不現實，最先做的就是把場地收拾出來。
而小米長貴這邊收效就甚好，當官的不想費這個麻煩但百姓們卻最是惜命怕死，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那都是會引起格外重視。
尤其是家裏有老人，五十多年前江縣就有過一次小動，當時倒塌了三四處老屋足夠成為最大的新聞被全縣所熟知這類災禍。
梁老大夫也不例外，外邊敲鑼打鼓的警示，他是醫師更加熟悉災後的流行性疾病，忙不疊地開始配藥。
梁陵游不解：“祖父，若是虛驚一場到時候無事發生那咱們不就白忙活這一通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梁老大夫頭也不擡：“無事發生自然是上上大吉，怕就怕災難突然來臨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還沒有準備！”
長貴他們三人都是本縣人，認識的人多信他們的人也多，都來小安山這邊幫忙。
緩坡上的鄉親們越來越多，周作肩膀受傷舉斧本就乏力，見人手足夠便給侍衛長說了他的大致安排，讓他在此處看著。
周作得趕回玉冷院，去找冉冉。
侍衛長看了眼天氣和他身上的傷口：“宋先生，要不還是去包紮一下吧？”
周作側頭掃了眼被雨水泡得發白腫脹的傷口：“沒傷到骨頭。你切記，若是發生地動一定要第一時間把鄉親們領到那邊空地警惕山石滑坡，同時組織大家有序避難防止踩踏。”
馬上酉初，若是順利駐巴州葳蕤軍統領應該已經點兵點將該上報的上報，該支援的支援，子時之前州府的文書就能下發到府衙。
周作策馬往縣城裏奔回，路過小安山山腳時正碰見一群冒雨往山下跑的野豬，這讓他有種莫名的預感，大震，快了。
必須快點回去冉冉身邊。
縣衙裏唯二沒被周作幹翻的衙役急匆匆來報，說是縣裏有隊人馬四處散播謠言，搞得全縣人心惶惶晚飯都不做了，各個都去藥堂糧食店哄搶說是要出去避難逃跑！
“還反了天！”陳大人剛升縣令不久，正是兢兢業業小心翼翼的時候，那容許有人跟他鬧亂子：“去去去！去把鬧事的人抓起來！尤其是那個宋周，得了失心瘋的瘋子！找人快去，能下床得都給我起來！”
眾衙役呲牙咧嘴拿著廷杖去街上趕人，讓他們快些回家不要搶買糧食蔬菜，否則一律抓到大牢裏去！
這下鄉親們一聽更加覺得指定是有什麽事，這下不僅米面都搶，鹽巴、陳醋、醬油和菜油都開始往家裏囤，周作騎馬進城的時候縣城裏正鬧哄哄一片亂，十來個衙役在街上趕人！
有衙役看到：“宋周！是不是姓宋的那個案首？！”
城門口的幾個衙役立刻朝周作圍過來：“奉縣大人之令，立刻逮捕宋周進牢裏看押！”
周作攥緊韁繩，扭過馬頭丟下一句“抓到再說吧”就揚鞭向玉冷院的反方向跑了。
“追！別讓人跑了！”
周作策馬轉過拐角之後，最後給了馬兒一鞭子快速跳馬躲進小巷子裏。
雨大水霧朦朧，再加上天色漸晚視線模糊，讓他們跟著馬兒追去吧。
只不過周作跳下來時右肩不受控制磕到墻上，已經發白的傷口再度撕裂，噴湧地鮮血立刻染紅了腳下的泥地又迅速被雨水沖刷。
這種傷上加傷，饒是周作耐力足夠也忍得滿頭是汗。等那隊人跑過去後他沒再耽擱，一邊躲著其他衙役一邊迅速向玉冷院方向靠近。
產房裏，宋悅正如產婆所預料那般，疼得暈厥掐人中都不行，最後又因為太疼了，生生被從昏迷中疼醒。
“我不生了！我、好疼我不生了！”
產婆站在被褥後面高聲鼓舞：“快了夫人，快了！宮口馬上就要開了能看見胎兒的頭就快了，你再忍一忍啊！”
冉冉想過去看看情況被旁邊的穩婆攔住：“沒生產的姑娘別去看，怕嚇著你。”
宋悅哭聲越來越小：“我沒力氣、我真的沒勁……”
“姐姐！”冉冉撲過去，轉頭問外面的太醫：“怎麽辦，姐姐又要暈過去了！”
再拖下去，太醫也怕出什麽事，見娘娘遲遲宮縮乏力便熬了碗催產的藥想助娘娘快些生產。誰知道那藥剛熬好還沒灌下去，門窗、桌凳、房梁居然開始小幅度的晃動！
“地龍！是地龍來了！”不知誰沖天喊了一句，冉冉腦子轟然炸開，完了，真的在這緊要關頭遇上了……
“跑啊！”
“來人啊，把姐姐抱出去！”
床簾上香囊搖擺的弧度越晃越大，冉冉和妙輕分別抱起宋悅的肩膀和膝窩，產婆穩婆前後護著宋悅的肚子齊齊往外撤。
地動越來越明顯，墻皮瓦片經受不住晃動往下砸，產婆剛邁腳出去就被碎瓦片嚇得猛然後退，差點撞上宋悅的肚子。
“疼、我好疼啊。”宋悅又開始宮縮，卻沒有合適的生產環境，只能生忍著，眼淚克制不住往外掉。
冉冉呼吸急促命令行道：“快些沖出去，護住姐姐不要被碎瓦片砸到。”
四人齊心協力閉眼往外沖，留下的那名侍衛在感覺到地動山搖後第一時間沖進院子裏。
終於把宋悅抱到院中空地，冉冉感覺背後一陣溫熱。
“嗯咳！”周作悶哼一聲立刻拉開冉冉，自己頂替上她的位置招來侍衛兩人合力把宋悅往外移。
“快走！”周作冷靜指揮，“二跨那個庭院夠大，去那邊。”
瓦片碎了一地，旁邊的小抱廈因為沒有地基在他們撤出院子之時轟然倒塌，產房裏的副梁也被震搖脫落。
周邊身後接二連三房屋坍塌的聲音聽得冉冉後背一片冰濕，不敢想象若是他們沒有撤出來該怎麽辦。
這場大震持續了十息左右，也不過十幾次呼吸的時間，整個玉冷院就倒了近三分之一的房屋。
這且算是縣裏比較好的住宅，整個江縣倒塌了約一半的屋舍！
幸虧這是白天，又有周作提前著人預警，大家一有風吹草動都渾不顧地往外跑，比起泰平五年發生在深夜的那場地動，死傷人數大大減少！
地面平息，周作把宋悅交還給冉冉：“套馬車，去小安山那邊的緩坡，有你們家侍衛長接應。”
見周作轉身要走，冉冉看著他還紮著瓦片還在淌血的後背：“那你呢？你身後還有傷！”
大震剛結束縣令是個蠹蟲葳蕤軍還未趕來周作有太多太多的事，他顧不得回頭反手把瓦片拔下來：“我去岷江，看堤壩！”
“你小心！”冉冉高呼出這句後也管不了周作那邊的情況，把痛暈過去的姐姐護在衣服下不讓她淋雨，讓侍衛快點駕馬往小安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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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長：“十六。”
周作快速給出判斷和方案：“派兩人去巴州州府萬安商行尋潘掌櫃, 報暗號‘故園遙在春江畔’後說明這邊情況。另著四人同長貴小米富春一起去街巷和周邊鄉鎮告知眾鄉親即將有災禍, 囑咐他們收拾貴重細軟晚上輪流入睡時時防備。其餘十人帶上長刀砍斧隨我去小安山劈一處容所來。冉冉, 你派府上其他婢女去采買糧食、疫藥還有烈酒運去小安山。”
如他這般調派, 玉冷院的人都要被他用光。
冉冉：“不，留兩個侍衛和兩個婢女，產婆太醫不許走。”
周作這才註意到, 宋悅正在產房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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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天邊突然飄來有暗紅色帶著橘色的層雲，然而現在才申正遠沒到傍晚夕陽西下時分。
這是異象，大災之前的異象。
周作後背寒毛倒立, 隱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人不夠。”周作拒絕地果斷，讓剩下的人去找斧頭、麻繩和油布。
冉冉著急：“我姐姐生不下來難產！玉冷院這邊不能沒有人守著！”
周作見她面色焦灼，猜測宋悅那邊情況可能也不好：“除了太醫和兩個產婆，再留一個侍衛和丫鬟應急。冉冉, 如果小安山收拾出來, 不管你姐姐有沒有生產都要去那邊安置。”
冉冉皺眉，可是姐姐正在生產又怎麽可以半途搬去荒郊野外？野外環境那麽差，出事了怎麽辦！
然而周作已經拒絕了蓑衣，提著斧頭帶人去了江縣背後的小安山。產婆也在呼叫冉冉過去, 說產婦又開始宮縮陣痛了。
宋悅疼得嘴唇發白說不出話只眼神詢問一句怎麽了。
冉冉憂心如焚仍強顏歡笑道：“沒事，你先安心生產, 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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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那賬房先生所說馬上就要地龍碰上洪災, 產婦胎兒可能都保不住！他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周作曾翻看過地志，小安山是江縣四周眾山中地勢最平緩也是最矮的山脈，同時地質多以石礦為主。
這次躲險不僅考慮洪水還要有地龍的威脅，若選得山峰高聳土地松軟，地龍震起來就是天塌地陷，主動給自己找墓地埋。
周作在小安山背陰處發現一個面積較大的緩坡，派人上山查看發現沒有太多斷崖峭壁便決定把躲災的收容所安排在這裏。
“把所有樹先砍下來堆在旁邊用油布遮住。”
光靠他們這幾個人搭建避雨棚就顯得不現實，最先做的就是把場地收拾出來。
而小米長貴這邊收效就甚好，當官的不想費這個麻煩但百姓們卻最是惜命怕死，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那都是會引起格外重視。
尤其是家裏有老人，五十多年前江縣就有過一次小動，當時倒塌了三四處老屋足夠成為最大的新聞被全縣所熟知這類災禍。
梁老大夫也不例外，外邊敲鑼打鼓的警示，他是醫師更加熟悉災後的流行性疾病，忙不疊地開始配藥。
梁陵游不解：“祖父，若是虛驚一場到時候無事發生那咱們不就白忙活這一通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梁老大夫頭也不擡：“無事發生自然是上上大吉，怕就怕災難突然來臨打我們個措手不及還沒有準備！”
長貴他們三人都是本縣人，認識的人多信他們的人也多，都來小安山這邊幫忙。
緩坡上的鄉親們越來越多，周作肩膀受傷舉斧本就乏力，見人手足夠便給侍衛長說了他的大致安排，讓他在此處看著。
周作得趕回玉冷院，去找冉冉。
侍衛長看了眼天氣和他身上的傷口：“宋先生，要不還是去包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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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酉初，若是順利駐巴州葳蕤軍統領應該已經點兵點將該上報的上報，該支援的支援，子時之前州府的文書就能下發到府衙。
周作策馬往縣城裏奔回，路過小安山山腳時正碰見一群冒雨往山下跑的野豬，這讓他有種莫名的預感，大震，快了。
必須快點回去冉冉身邊。
縣衙裏唯二沒被周作幹翻的衙役急匆匆來報，說是縣裏有隊人馬四處散播謠言，搞得全縣人心惶惶晚飯都不做了，各個都去藥堂糧食店哄搶說是要出去避難逃跑！
“還反了天！”陳大人剛升縣令不久，正是兢兢業業小心翼翼的時候，那容許有人跟他鬧亂子：“去去去！去把鬧事的人抓起來！尤其是那個宋周，得了失心瘋的瘋子！找人快去，能下床得都給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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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鄉親們一聽更加覺得指定是有什麽事，這下不僅米面都搶，鹽巴、陳醋、醬油和菜油都開始往家裏囤，周作騎馬進城的時候縣城裏正鬧哄哄一片亂，十來個衙役在街上趕人！
有衙役看到：“宋周！是不是姓宋的那個案首？！”
城門口的幾個衙役立刻朝周作圍過來：“奉縣大人之令，立刻逮捕宋周進牢裏看押！”
周作攥緊韁繩，扭過馬頭丟下一句“抓到再說吧”就揚鞭向玉冷院的反方向跑了。
“追！別讓人跑了！”
周作策馬轉過拐角之後，最後給了馬兒一鞭子快速跳馬躲進小巷子裏。
雨大水霧朦朧，再加上天色漸晚視線模糊，讓他們跟著馬兒追去吧。
只不過周作跳下來時右肩不受控制磕到墻上，已經發白的傷口再度撕裂，噴湧地鮮血立刻染紅了腳下的泥地又迅速被雨水沖刷。
這種傷上加傷，饒是周作耐力足夠也忍得滿頭是汗。等那隊人跑過去後他沒再耽擱，一邊躲著其他衙役一邊迅速向玉冷院方向靠近。
產房裏，宋悅正如產婆所預料那般，疼得暈厥掐人中都不行，最後又因為太疼了，生生被從昏迷中疼醒。
“我不生了！我、好疼我不生了！”
產婆站在被褥後面高聲鼓舞：“快了夫人，快了！宮口馬上就要開了能看見胎兒的頭就快了，你再忍一忍啊！”
冉冉想過去看看情況被旁邊的穩婆攔住：“沒生產的姑娘別去看，怕嚇著你。”
宋悅哭聲越來越小：“我沒力氣、我真的沒勁……”
“姐姐！”冉冉撲過去，轉頭問外面的太醫：“怎麽辦，姐姐又要暈過去了！”
再拖下去，太醫也怕出什麽事，見娘娘遲遲宮縮乏力便熬了碗催產的藥想助娘娘快些生產。誰知道那藥剛熬好還沒灌下去，門窗、桌凳、房梁居然開始小幅度的晃動！
“地龍！是地龍來了！”不知誰沖天喊了一句，冉冉腦子轟然炸開，完了，真的在這緊要關頭遇上了……
“跑啊！”
“來人啊，把姐姐抱出去！”
床簾上香囊搖擺的弧度越晃越大，冉冉和妙輕分別抱起宋悅的肩膀和膝窩，產婆穩婆前後護著宋悅的肚子齊齊往外撤。
地動越來越明顯，墻皮瓦片經受不住晃動往下砸，產婆剛邁腳出去就被碎瓦片嚇得猛然後退，差點撞上宋悅的肚子。
“疼、我好疼啊。”宋悅又開始宮縮，卻沒有合適的生產環境，只能生忍著，眼淚克制不住往外掉。
冉冉呼吸急促命令行道：“快些沖出去，護住姐姐不要被碎瓦片砸到。”
四人齊心協力閉眼往外沖，留下的那名侍衛在感覺到地動山搖後第一時間沖進院子裏。
終於把宋悅抱到院中空地，冉冉感覺背後一陣溫熱。
“嗯咳！”周作悶哼一聲立刻拉開冉冉，自己頂替上她的位置招來侍衛兩人合力把宋悅往外移。
“快走！”周作冷靜指揮，“二跨那個庭院夠大，去那邊。”
瓦片碎了一地，旁邊的小抱廈因為沒有地基在他們撤出院子之時轟然倒塌，產房裏的副梁也被震搖脫落。
周邊身後接二連三房屋坍塌的聲音聽得冉冉後背一片冰濕，不敢想象若是他們沒有撤出來該怎麽辦。
這場大震持續了十息左右，也不過十幾次呼吸的時間，整個玉冷院就倒了近三分之一的房屋。
這且算是縣裏比較好的住宅，整個江縣倒塌了約一半的屋舍！
幸虧這是白天，又有周作提前著人預警，大家一有風吹草動都渾不顧地往外跑，比起泰平五年發生在深夜的那場地動，死傷人數大大減少！
地面平息，周作把宋悅交還給冉冉：“套馬車，去小安山那邊的緩坡，有你們家侍衛長接應。”
見周作轉身要走，冉冉看著他還紮著瓦片還在淌血的後背：“那你呢？你身後還有傷！”
大震剛結束縣令是個蠹蟲葳蕤軍還未趕來周作有太多太多的事，他顧不得回頭反手把瓦片拔下來：“我去岷江，看堤壩！”
“你小心！”冉冉高呼出這句後也管不了周作那邊的情況，把痛暈過去的姐姐護在衣服下不讓她淋雨，讓侍衛快點駕馬往小安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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